看到李若雪已经接受了她的请辞要求,莫瑶正想回房间整理一下自己的物件时,却听到李若雪的房间里有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和说话声。
“阿瑶,等等,不要走……”李若雪喘着气喊住她。
“小姐,怎么啦?”微微一怔,莫瑶走回去,满腹疑惑的看着她,更令她疑惑的是,李若雪把她柜子里所有的新衣服都拿了出来。
满满的一桌子都是她的新衣服,都是用绫罗绸缎做的,看起来很名贵。
而且颜色不是粉的就是很鲜艳,绿的、红的,天蓝、紫的,什么颜色都有,五颜六色的,配的边沿也是颜色各异,丰富多彩。
嗯……确实是李若雪的风格了。
“阿瑶,我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了,你把这些衣服都带走吧。”她甜美淡笑的看着莫瑶,美丽的眼眸灿若星辰。
“还有,首饰,银两,你喜欢什么,我都给你,”她一边说,一边把柜子里的首饰盒拿出来,“你喜欢这个钗子吗?我送给你。”
李若雪说完,把乌黑发丝上的那个粉色花瓣钗子也摘了下来。
她虽然一直笑着,莫瑶却看到她的唇在微微颤抖。
“不用了,小姐,我不需要,真的很感谢你。”莫瑶笑了笑拒绝,但李若雪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停下手。
垂眸,美眸暗淡了一阵,重新抬起,好像想找点事做一般,把那一大堆衣服全都包好了,几个大大的包袱。
只不过因为平时李若雪很少干活,所以包得……很难看。
“这些新衣服都是夫人给小姐做的,小姐应该好好珍惜才对。”看着她这个样子,莫瑶心里有些难受,本来她以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,离别只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而已。
而且她只不过和李若雪相处了几个月罢了,但是……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。
“没事的,阿瑶你就拿去吧,衣服只不过是身外之物,我穿旧衣服也可以,你总要……总要拿一点东西走我才安心,”顷刻间泪水溢满眼眶,但她不能哭,只得咬唇忍着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“不要衣服和首饰的话,那……拿些银两吧,一百两够不够,银两始终都能用得着。”
莫瑶摇了摇头,轻启朱唇,“我只需要自己的那一份工钱,其他不需要了。”
况且她现在是逃难,不是去玩,只适合轻便简约,带在身边的东西能免则免。
“那你收下这个钗子吧。”粉色花瓣钗子在李若雪的双手静静地躺着。
对上她充满期待的眼神,莫瑶也不好意思拒绝。
“好吧,谢谢小姐。”她轻轻点头,拿起了那个钗子,用手绢很小心地包起来,生怕会弄坏了似的。
“阿瑶,有空的话要回来看我哦,”含着泪,语气哽咽,她擦了擦泪水,对她笑着,“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,记得告诉我,欺负你就是欺负尚书府,我们一定会帮你出头的。”
说完,李若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。
而莫瑶的心更难受了,她这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令她觉得揪心。
莫瑶轻轻拭去挂在她纤长睫毛上晶莹的小泪珠,无奈地说,“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的,不是一辈子也见不了,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李若雪抬眸,嫣红的小嘴一弯,笑了笑,“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的,小柳和冬香会照顾我的。”
“你让她们做你的贴身丫鬟?”莫瑶疑惑地看着她,小柳和冬香曾经怀疑过李若雪,她觉得让她俩做贴身丫鬟并不是一个好主意。
“放心,”李若雪眸子明亮,笑容和善,“我知道她们对我有介怀,但我会让她们知道我并不是那样的人,时间会证明一切。”
莫瑶看着她,似乎微微有些惊讶,也有些喜悦,李若雪,比她想象中的成熟多了。
***
小柳和冬香听到莫瑶说要走,立马惊讶得说不出话来。
听到她们要做小姐的贴身丫鬟时,更加惊讶,惊讶的嘴里能塞下一颗大鸡蛋似的。
莫瑶的嘴唇弯了弯,没事,更惊讶的还在后面。
当莫瑶拿出一叠写得满满的纸时,她们已经按捺不住了,小声问,“莫姐姐,这又是什么啊?”
“没什么,这是我平时工作做的笔记,已经整理好了,这下传给你们,让你们更好的接受这个工作。”
莫瑶坐在床边,慢条斯理的说,房间外灿烂的阳光斜斜照射进来,正好淡淡的洒在她的身上。
她整个人恍若镀了一层闪闪的金光,此时她眼尾微微上翘,杏眸弯起,宛若弦月。
虽然她在笑着,整个人发着光,但在小柳和冬香的眼里,却有一种莫明的诡异感。
她们第一次很庆幸,她们和莫瑶的关系已没那么僵,虽然算不上什么朋友,起码不是敌人。
因为眼前的她口中的笔记,居然长达……四十页。
这……简直就是一本书好不好?
“这……全部都要记下来?”小柳不敢置信地问。
原本只识几个字的她们,要啃下这份东西真的很费劲。
小柳抬头盯着莫瑶,心中的疑惑更大,她会写这么多字,还这么流畅,真的只是一个新来的丫鬟吗?
“当然,不过可以慢慢记。”莫瑶点头,莞尔一笑。
不给点难题她们,她们以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么容易做吗?看她每天轻松的样子,只不过是她能力好而已。
“我已经把每天每个时辰要做些什么都写好了,包括小姐的饮食,喜欢吃什么,不喜欢吃什么,吃什么身体不舒服,平时要注意什么,”莫瑶很有耐心地跟她们解释,“小姐身体比较弱,要多注意,还有给小姐研墨的时候要注意什么,穿衣有什么要注意……”
小柳和冬香听得云里雾里的,一塌糊涂,直想打嗑睡,却不敢,因为她们不敢得罪莫瑶。
看她们也不想听的样子,莫瑶也懒得费口舌,好了,这份“千金小姐养成手册”交给她们,她就不管了。
“剩下的你们自己看,我就不说了,反正上面写得很清楚了。”她淡淡一笑,把“手册”交给她们,收拾自己的包袱起来。
小柳和冬香这才惊醒过来,对莫瑶谄媚一笑,“莫姐姐,别急着走,再教一次嘛,我们知道莫姐姐最好了,不会不管我们的……”
莫瑶直起鸡皮疙瘩,真的无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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